花儿与少年

从泸沽湖回渝已经一周了，生活又恢复了早九晚五的节奏，按理心情已渐趋平静，但在提笔写这篇文章时，不知何故，心中突然响起了王洛宾先生的民歌《花儿与少年》欢快的旋律。这首歌是我少年时期听姐姐们唱的，而我当年还存有这首歌的歌片，现在的年轻人肯定没有见过了。所谓歌片就是把歌词和曲谱用笔抄在纸上，然后用相机翻拍洗出来的黑白照片，是那个年代特有的产物。为什么此时会从心底冒出《花儿与少年》？是因为它欢快的旋律，还是因为歌词里四处盛开的花儿？此时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鲜花盛开的泸沽湖畔。

2019年7月19日，第一批参加赠客泸沽湖夏令营的小朋友到达海拔3200米的宁蒗机场。从机场出来，到达开满格桑花和大丽花的泸沽湖畔已近中午，我们直奔泸沽湖镇上的哈滋约摩梭餐厅，品尝地道的炭火铜锅煮的新鲜松茸炖鸡。那个鲜香，令人欲罢不能。还有老板娘端上的那个蘸水调料，有剁碎的青椒、各种香料，令吃辣的同学大呼过瘾。后来第二期的果果妈妈两口子又专门跑去吃了第二次。还有王裴茂宇同学，在离开泸沽湖的时候，专门想去找哈滋约的摩梭老板娘才翁娜姆要打包一袋调料回重庆。我想这一顿饭的味道是每个同学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泸沽湖夏令营，始于美景和美食，也是终于美食和美景。

今年的泸沽湖夏令营，参加的孩子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第二期十个孩子的体验达到了极致，否则人多不能体验美食、美景、美乐、美文“四美具”的韵味。

我们的营地是在离湖约100米的一个幽静的摩梭小院里，鲜有游人前来打扰。这是一个全木建筑的、原滋原味的摩梭传统民居，分别由两层楼的花楼、经楼、客房和一层楼的古老的祖母堂围合而成。祖母堂的门已被烟熏成近黑色，房顶是一片一片的木头制成的“瓦”层层叠叠压在上面。有同学诧异那看似到处是缝隙的屋顶为什么不漏雨？

经楼前面挂满了五彩的经幡，楼下的房梁上还悬挂着赠客网周校长十多年前题写的牌匾。在经楼前面的院坝端头建有一座小小的煨桑炉。每天清晨，房屋的女主人会在经楼上去点上两柱香，然后拿到祖母堂的牌位前供上。这时，煨桑炉里的柏树丫会噼噼啪啪燃起来，空气中会弥漫着好闻的香味。

到达的第一天下午，阳光明媚，同学们换上漂亮的营服列队来到洛洼码头，与泸沽湖第一次亲密接触。他们在湖边用小石块打水漂，站在清澈见底的湖水里观看水性杨花，流连忘返，欢笑声不绝于耳。当天晚上，同学们还观看了摩梭歌舞表演。

在环湖骑行的过程中，周艾彤、袁灵瑶、黄煜鑫三个小女孩是第一次上路骑行，在狭窄的环湖路上，面对车水马龙，勇敢沉着，完成了人生的第一个10公里公路骑行。而还没学会骑行的3个小朋友则在沿路不断地给伙伴加油。邹泽毅、宋秋豪两位小男生，是去年参加过昆明滇池环湖骑行的老队员了。这一次他们更加遵守规则了，严格按照编队顺序骑行。来自丽江的小女孩李郡峣，清秀文静，但却大气而勇敢，在骑行一个下坡路段时摔倒，膝盖破了皮，但她却一声不吭，爬起来骑上车继续前进。我们人生需要的不正是这种抗挫折能力吗？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失败不要紧，但一定要有马云和任正非说的那种屡败屡战的精神。最后5公里，李涵奇一个人冲在了最前面。他已读初一了，是这次年龄最大的营员，也是自行车骑得最好的一个。由于要照顾到年龄小的同学，一路上他骑得很慢，被捱了很久，终于得到释放。

在摩梭博物馆，大家认真听讲解老师介绍摩梭族的来历和母系氏族的民族风俗，了解到泸沽湖中的水性阳花原来是出自郭沫若先生的诗句，它是水质的试金石，只有特别好的水质才能生长。

在草海湿地的原生丛林里，孩子们玩起CS野战来，完全融入场景。这里是天然的战场，林木茂盛，各种粗壮的树杆是天然的依托和屏障。一人高的野草，蹲下就不见踪影。孩子们在这片平坦的林地里打了一仗又一仗，有的索性趴在草地上瞄准射击，大呼过瘾。就连最小的6岁女孩罗若瑷，也不愿下战场，最后和周校长组队，一老一小组合挑战全队的同学。激烈的战斗还吸引了当地的摩梭族小朋友前来观战。他们对这些现代化的CS装备非常好奇，流露出羡慕的眼光。回程的路上孩子们一路欢声笑语。向一方带头飙起了海豚音，其他同学全部附合，唱了一曲又一曲，从林地到营地，一直唱了30公里。

在泸沽湖开满白色水性阳花的花海里、在草海绿油油的芦苇荡，孩子们欢快荡舟，她们的歌声在蓝天白云间回荡。泸沽湖是中国第三大深水湖泊，湖水清澈湛蓝，水质无与伦比，湖水最大透明度达12米。优美的自然环境和奇特的民族风情，使这里成为闻名遐迩的人间仙境，是现今仍保留母系社会传统的摩梭族心中的“母亲湖”，更是无数人梦中的世外桃源，被誉为“上帝落下的一滴眼泪”。临走前一天，我们还借来鱼网，随摩梭渔民一起到湖里撒网捕鱼。捕获的湖鱼在岸边烧烤，鲜香无比。

在百多年历史的摩梭祖母堂，孩子们在下火塘烤土豆，与摩梭文化传承人对歌。那高亢嘹亮的摩梭民歌，赢得孩子们的满堂喝彩。而女孩们则有福了，摩梭的老奶奶和阿姨们为她们编彩头，她们穿着摩梭传统的长裙，有的还戴上头饰，摆出各种POSE，座在花楼的椅子上，俨然已经是一个完全的摩梭族小女子。

每天清晨，孩子们7点半准时开始湖畔跑步晨练。这时，本地人多半还没起床。但孩子们已经迎着第一缕晨曦，登上了洛洼的后龙山。有一天清晨，孩子们还在后龙山顶的煨桑炉旁巧遇一对摩梭母女在举行祭祀仪式。只见两个喇嘛手持法器，在一旁念经。而摩梭母女则面向泸沽湖肃立一旁。摩梭族信奉原始的达巴教，崇拜自然，相信万物有灵，祭拜天地山川，因此多年来泸沽湖的环境保护得如此好，也与摩梭人对泸沽湖心存敬畏有关。

每天傍晚，孩子们会轮流读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在人与自然的抗争中体验不屈不饶的奋斗精神。刘笑萱说，她要是也能捕到一条大马林鱼该多好啊！

夏天是泸沽湖最美的季节，在岸上迎风摇弋的五颜六色的格桑花与水中素洁的点点水性杨花相映成趣。为了在记忆里永远留住这美好的风景，我们带领孩子来到女神湾写生。这里面对格姆神山，湖面辽阔，风景秀丽。孩子们在湖边一字排开，用彩铅记录下这山这水这云。周上风、王裴茂宇、李郡峣的画作是同学中的佼佼者，各有自己的风格。她们用自己细腻的笔触记录下的画面，将成为一生美好的回忆。画完画的同学，纷纷脱去鞋子，站到岸边的水里去捡拾五彩石，每个人都满载而归。有的孩子用片石在水中比赛打水漂，周上林同学最多可以打到4连跳。

泸沽湖周边主要居住着摩梭人、彝族和普米族，有的地方还非常贫困。这次的两期夏令营我们带领孩子们探访了两个建档的彝族村寨。一个是海拔3300米高山上的匹夫村；一个是离湖不远的直普村。孩子们为当地的80多名贫困儿童带去了书籍、文具、糖果，还与他们一起玩互动游戏，表演节目。二期的彭钰涵、刘笑萱两位小女孩表演的街舞活泼、有范儿，赢得了热列的掌声。参加活动的每个彝族儿童都得到了书籍和礼物。到活动结束时，还有闻讯源源不断赶来的彝族小朋友。

此次赠客泸沽湖夏令营，不仅是一次自然与人文的盛宴，也是一次美食的盛宴。初到泸沽湖的接风宴--松茸炖鸡令大家意犹未尽，而临走前一晚的烤鸡、烤鱼等美味烧烤，却令小朋友们大呼过瘾。泸沽湖的烧烤就如同我们内地的烤羊一样，是架在火上转圈烤。烤到皮黄滴油后又放到铁板上接着烤。那鲜香脆酥、美味无比，令人欲罢不能。孩子们一边吃烧烤、一边喝着新鲜的玫瑰花茶，一边引吭高歌，每个人都嗨到了极点，完全融入现场，达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无需老师催促，同学们自告奋勇，一个接一个站出来表演。有独唱，有合唱，还有舞蹈。最绝的是才6岁的罗若瑷主动要求与周校长合唱了一曲李宗盛的《山丘》，令人忍俊不禁。

短暂的7天夏令营结束了，但留给孩子们的快乐还没结束，它将永远留在孩子们童年的记忆里，那是充满歌声与欢笑的七彩泸沽湖。

分别是为了明年的再相聚！在回家的路上，有家长发来信息说：孩子哭了，因为舍不得大家。还有家长发来信息：孩子舍不得离开泸沽湖，说还想再玩一期。而老师们心里也有一丝淡淡的离愁，为这些忘年的朋友！我心里想起了一首老歌：心会和爱一起走，说好不分手……

2019年8月31日